兰德报告：美国国防部拟改进国际基础研究合作

研究概述

美国国防部将基础研究定义为“旨在更好地了解或理解现象和可观察事实的基本方面，不考虑过程或产品具体应用的系统研究”。尽管缺乏对应用的关注，但基础研究为基础创新奠定基础。

科研事业日益全球化，美国资助的全球研发份额从1960年的69%下降到2016年的28%，全球基础研究投资总量不断增长，降低了美国资助的研究和基础研究份额。全球科研事业的腾飞给美国带来了机遇和挑战。从积极角度来看，国际基础研究合作可以与合作伙伴和盟友分担研发费用；提供世界级基础设施、资源和专业知识；建立网络连接；预测科技发展前沿动态，减少技术意外；帮助美国传播其科研伦理、规范和价值观；可作为接触其他国家、建立关系的起点，为开展其他领域合作提供机遇。从消极角度来看，国际基础研究合作让合作伙伴与美国竞争，将由此产生的研究发现转化为防御和经济优势。

然而，自相矛盾的是，过度限制国际科研参与可能会降低美国在关键技术领域的竞争力，削弱国防工业基础。多项研究表明，即便考虑到竞争对手的行动，保持基础研究成果不受限制也符合美国的最佳利益。

然而，越来越多人担忧，中国等美国战略竞争对手的科研实力和实践会威胁到美国作为一些外国研究人员首选合作伙伴的地位。因此负责研究和工程的国防部副部长办公室要求兰德国防研究所：

一、总结国防部如何开展国际基础研究合作，如何融入更广泛的研究生态系统；

二、为国防部确定国际基础研究合作的科学和战略考量；

三、提出相关建议，帮助国防部加强和利用国际基础研究合作。

美国国防部开展国际基础研究合作的独特优势

项目小组利用开源信息和访谈比较国防部与美国能源部、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法国国家研究机构和中国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开展国际基础研究合作的方法，得出以下结论：

一、在被调查的科研机构中，美国国防部具备独特优势，强调在没有国内研究人员参与项目的情况下，直接资助外国机构的研究员。该国际基础研究合作方法是与有潜力的研究人员建立关系的长期战略的一部分，通过在研究员职业生涯早期建立关系，最终目标是将其整合到国防部的研究事业中；

二、国防部拨款资助国外研究员发表论文，为其提供有利的知识产权条款，并为其提供与美国科学家合作的机会，这使得国防部成为许多外国研究员的首选合作伙伴；

三、国防部利用国际石油学会在全球的分设机构与非美国研究员接触，当地国际石油学会分部通过与有潜力的外国研究员接触，鼓励其向美国国防部申请资助，并获得关于国际研究能力和机会的一手资料。

美国国防部开展国际基础研究合作面临的挑战

项目组确定了国防部成功开展国际基础研究合作面临的三个挑战：

一、自上而下的合作模式缺乏有效的方法来收集识别和评估合作机会所需的信息。主要挑战在于：国防部拨款、国际协议数据库和其他资源之间缺乏集成；缺乏中央文档存储库，例如来自国际办公室人员和研究人员的行程报告；依靠私人关系分享信息；国际办公室人员更替时原有信息交接失败。美国境外基础研究和高质量基础研究不断增加，增加了国防部研究任务需要跟踪的基础研究活动数量；

二、一些外国研究员出于个人、单位或者国家原因选择不为国防部工作，国防部与国防的联系让一些研究员望而却步，申请国防部拨款的一系列行政手续阻碍了外国研究员的申请；

三、国防部内部的一些研究员倾向于避免参与国际合作。既可能出于无意中违反规则或导致泄密的担忧，又可能害怕启动和实施国际基础研究合作所需的时间和精力。与合作相关的成本，如跨越文化和语言障碍、获得多个官僚机构批准和申请资金所需的时间，会使申请国际基础研究合作的国防部和非国防部研究人员望而却步。

国际基础研究合作的科学和战略考量

科学考量主要与科技进步和合作可能带来的好处有关；战略考量则主要包括领导层希望加强与另一个国家的关系或避免加强竞争对手的军事实力等因素。虽然一些战略考量可能与利益相关，如经济增长，但战略考量更多地反映了合作风险。

科学考量：获得独特多样的资源，具体表现为获得卓越和独特的专业知识、设施、工具和材料；

战略考量：第一是对合作伙伴的信任，具体表现为评估合作伙伴使用研究结果的目的和能力，在某些方面是否与其他合作伙伴一致；第二是经济影响，具体表现为让政府有能力了解其他国家创新蓝图和未来向该国出口的机会，促进长期经济增长，以及能将研究成果转化的福利分享给多个国家的潜力；第三是国防影响，具体表现为科技创新突破可助力增强军事优势的相关技术应用，支持竞争对手形成供应链和削弱国内国防工业基础的潜在风险；第四是科技领域内的转变速度，具体表现为快速应用加剧国防和经济影响的潜力或风险，项目从基础研究到应用研究的快速转变可能会意外引发出口限制风险；第五是与合作相关的开销，具体表现为每个合作伙伴的法规和官僚机构，建立合作条款所需的努力，以及语言和文化差异。

兼顾科学和战略考量：首先，整合资源和分担负担的能力，具体表现为集体应对全球挑战，建造和维护大型科学仪器和基础设施，汇集项目资源，利用其他国家以前的投资，同步研究优先级；其次，建立和加强关系，具体表现为建立研究员之间、机构之间和政府之间的关系；最后，科技领域的发展程度，具体表现为在不成熟的领域合作开发多种调查项目，可能得出更有用的发现。

美国国防部开展国际基础研究合作的类型

美国政府与其他国家签订的双边合作协议表明研究合作的活动形式多样，包括：合作或联合研究项目、工作组和研究；联合组织科学研讨会、会议、专题讨论会和讲习班；科学家和技术专家的培训；设备和材料的交换或共享；设施和设备的使用；共同制定技术标准；科学家、工程师或其他人员间的访问与交流；交流科技信息以及与合作相关的实践、法律、标准和计划的信息；与科技和工程相关的教育交流以及建立基于科学和创新的公私伙伴关系。

美国国防部改进国际基础研究合作的建议

一、提供知识管理工具，帮助国防部研究资助者和国防部内部研究人员识别、评估、建立和开展国际合作；

二、审查、改进和公布政策和指南，减少国防部内部和国防部资助的美国学术研究员不必要地选择不与高质量外国合作者合作的情况；

三、简化申请和审批流程，减少与国际基础研究合作相关的开销。繁琐的官僚程序会阻碍国际研究人员申请国防部拨款，也会阻碍国防部内部研究人员寻求国际合作伙伴；

四、分析调整国防部对外国研究员的资助规模、数量和条款是否能增强竞争优势，并帮助国防部实现成为首选合作伙伴的目标；

五、汇集国防部国际基础研究工作和过程的更全面、多军种信息。